0 序曲 #
那是纯白的空间。
四面墙都是雪白的,中央的祭坛也像雪一样白,整个房间充满着白光。
「奉献祭品。」
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中响起了声音。
左右的门敞开后,一群白衣男排着队从黑暗过道中走了进去。纯净的白色长袍覆盖着他们全身,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皮肤更是完全没有露出的部分。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白色箱子,大大小小一共 6 个箱子。他们把箱子送到了房间里。那些箱子大概是‘供品’,他们麻利地把箱子放在指定的位置后,就走出了房间。
实验室门被关上了,无声的白色房间回荡着上锁的声音。
「准备好了」
从别的房间看着这一切的男人,满足的说着。
他也和其他白袍男一样穿着覆盖全身的白衣,只是没带面具,深深的皱纹刻在洁白的脸上所以看起来饱经沧桑。
「开始」
对这样下达命令的老人的声音,在老人背后待命的纯白的男子表达了解的意思。
一连串玄奥的咒文从他们口里发出,笼罩着肃穆的氛围。
「『التنين الاسود تقديم إستدعاء الروح باب ربط العالم المختلفة』――咏唱完毕,开门。」
老人闭着眼睛,静静倾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现在,由于老人事先知道情况,所以白色的祭坛的房间散发着的能让人直接失明的那种危险程度的光芒并没有伤害到他。然后闹腾的室内,不知不觉间恢复了寂静。
「成功了」
随着老人的嘟哝,各处慢慢出现欢呼声和安心的声音。
「进去处置」
说话的同时,与白色祭坛的房间相连的通道,刚才一样的纯白的男人们排着队走了进来。他们的耳朵里,不知从哪里回响着老人的声音,信息一字不差的传到他们耳中。
「男性,年龄 17,学生——」
老人开始描述这个神秘人物个人情报。
可是他们理解吗,他们没有露出困惑的样子。
「他的名字是——呼,哈……」
讲述了男子的信息,那个男人说出名字之后,老人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老人笑着,那是相当不测的事态呢,男人们的步伐显示出明显的动摇。
尽管如此,男人们还是走到了白色祭坛的房间外,在左右开的门前,用习惯的方式开锁。
「失礼了各位,这真是太过完美的名字啊」
老人这样说着的同时,看向室内。
和刚才一样,毫无污秽的纯白房间。
但是,他们带来的箱子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祭坛上躺着一个裸体的人类。
黑发的男人,其外表与老人说的信息一致。
然后,老人宣布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黑魔王」
感觉感觉柔软的光照在了眼睛里,头脑模模糊糊的,意识也一片朦胧。
头脑从深度睡眠的深渊出来了,我想起了身体被温暖的被子包裹着。
起来吗?我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不能毫不犹豫的摆脱魔性的温暖被窝。
恩,再睡会……5 分钟左右……
「快起来!」
怒吼的同时,我的身体被毫不留情地暴露在残酷的寒气中。
因为刺激太过突然,不由得就立刻跳了起来。
「哦哦!什么事,敌人袭击吗!?」
「你是在和什么战斗呀」
随着冷淡的声音一同进入大脑的是世界上最熟悉的脸。在我认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脑内朦胧模糊的睡魔瞬时被驱散了。
再见了梦之世界,早上好现实世界。
稍微有点凌乱的房间,在被夺去被子而躺倒在地的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性。
艳丽的长黑发,没有一个斑点的白色皮肤、完善的轮廓,高鼻子,笔直抿着地细腻红润的嘴唇。吊起的眼梢和细眉让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可怕而锐利的目光,觉得美丽但不可怕的可能是人与人喜好的分歧吧,但是无论怎么想肯定是非常端庄的容貌。
那个美貌之外又加上,身高 180 厘米的高个子。
修长纤细的腰和脚,外加围裙下那坨肉不断往上推着好像想主张其压倒性的存在感似的。
这样出众的偶像模特般的身材,如果是一般的男性的话早已被攻陷了吧。但是这么漂亮好身体并没有触动我的心弦,重度的萝莉控吗?同性恋?都不是,因为,
「早上好,妈妈」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早上好,赶快起床,大家都已经起来了」
说着这些,妈妈走出房间,门就那么一直开着。
「门关了吧……好冷」
从手上的表看来,时间是 6 点 50 分。
是对高中生来说晨练的时间还没到的时间吧。
因为被那么粗暴的突然叫醒,所以睡回笼觉是不可能的吧。
「恩,还是起来吧」
今天也同样,我黑乃真央毫无变化的和平的一天又开始了。
像平常一样,穿上学校的校服,从二楼自己房间下去。
一楼的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去客厅吃早饭。
就像妈妈说过的那样,餐桌上已经有两个小小的人影了。
「早上好」
打着招呼,两人发现到我的存在并回头回应。
「早上好」
一个是父亲。
现年 30 多岁仍然保持相对年轻的样子,熟人朋友看到非常美丽年轻的母亲会觉得很吃惊,但这是父亲的程度更在母亲之上。
说 20 多岁也完全不会被怀疑,再加上 160 厘米不到的娇小身高和童颜的福,与其说是中年不如说是他是少年吧。
在父亲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呢,已经超越衰老到了时间静止的程度了吧。恐怕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和父亲并排站一起可能我显得年龄比较大吧。
顺便说一句,我与这个身体瘦弱的父亲完全不同,比较像母亲的样子。
母亲的高个子和可怕的目光被我完美的继承了,身高 183 厘米,凶恶的眼神,鬼一样可怕的面孔。
个子高是好,但是非常后悔没有像父亲的中性美少年的脸。
托这个凶恶面孔的福,什么也没做就被周围的人害怕了……
「早上好,真央」
坐在餐桌前的另一个人是我的姐姐,真奈。
姐姐和我完全相反地像父亲那娇小可爱的令人想要想要保护的类型的美少女。
虽然已经是大学生了但黑发双马尾的少女的发型意外的很适合可爱的姐姐。
「今天也做便当了吗?」
「啊……嗯。」
姐姐脸上隐约的浮现红晕。姐姐的表情最近变得不像父亲那种扑克脸一样多变了起来,大概是交上了男朋友吧。我没有像姐姐那样有能传达胸中隐藏的小小的心意的人。
真幸福呢,恋人关系之类的,是与我还无缘的吧。
今后有一天我也能有一个她吧,一定,大概吧,恐怕…..能就好了。
心中一边闪过一丝不安,一边收拾碗筷,准备离席。
「这么早就要去上学了吗?」
我一边回答姐姐问题,一边穿上大衣外套。
「下雨了,所以今天去坐公交车」
「哦,公交站挺远的呢」
到去年为止,姐姐仍在读高中,所以很清楚从家坐公共汽车上学就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
如果再晚点骑自行车去也来得及的,不过,那样是会被雨淋的,只好放弃了。
「便当,别忘了哦。」
「啊,谢谢」
从妈妈那里拿到便当包,走出玄关。
「路上小心。」
传来家里3人送别的声音,我冒着严寒向门外走去。
在高中前的公交站下车,要去学校还要经过一个红绿灯。
打开的雨伞滴着雨,我和从巴士上下车的学生们一起等待十字路口信号灯变绿。
其他徒步上学的学生们陆续到来然后止与红灯前,人越来越多了。
在那之中,我发现一个女学生。
因为是娇小纤细的身体的缘故吧,手上的深蓝色的伞感觉非常的大。
即使她快被很多学生淹没也能看见,因为其特征性的亚麻色的长发格外显眼,存在感十足。
旁边的那个女学生应该是她的同学吧,就在对要不要打断她们关系很好的对话感到犹豫的时候,
「啊」
「啊」
偶然的瞬间眼睛对上了。
长长的睫毛妆点着可爱浑圆的眼睛,无论那个男人看到都会起保护欲的魔性的眼睛。
没有一点瑕疵的洁白的皮肤,大小与她脸庞完美配合的鼻梁和小巧水灵的嘴唇,无法找到任何瑕疵的脸蛋。
沙沙流动的亚麻色长发,水手服里包裹着纤细的身体,一句话的感觉就是人们所描绘的理想的美少女,没有任何人怀疑她的美丽的美貌女生。
因为视线交汇的缘故,所以装作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她就是那样完美的美少女,更何况是熟人。
「早上好白崎同学」
我下定决心向他打招呼。
「啊,早上好黑乃君……」
在人少的文艺部中,只是曾经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而已,关系大概是朋友以上熟人未满吧。
这种程度的礼节大概就足够了吧,你旁边那个友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了,继续交谈吧。
但是,
「……」
有什么事吗,白崎同学在我前方一动不动的站着。
说点什么吧,无言的紧张感在我和她之间流动。
因为近 30 厘米身高差,我当然是俯瞰着白崎同学。
我好像成为周围关注的焦点,快说点什么啊白崎同学。
「啊,那个,今天——」
「走了,百合子!」
只觉得白崎同学好像想说什么,不知不觉间信号灯变成绿灯了,她的朋友挽着胳膊,开始消失在同学们之中。
「……什么,今天的社团活动什么的?」
白崎同学应该不是想说私人事情吧,可能是有关社团活动的吧,实际上今天暂停活动吗?
「嘛,到时候就知道了吧」
但是,白崎同学的朋友一直对我发来明显敌意是我错觉吗,不要这样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想象以前白崎同学好像和我对上眼时总会尴尬的移开视线大概就能明白了吧。
「果然我,是被讨厌了吧……」
老师讲的课感觉漫长而又无聊,虽然并不敢断言其他人和我感觉一样。强迫自己去理解老师的课,但课的内容完全没有进入我的脑子,更不用说在其中发现了什么学习的乐趣。强迫自己去听课的结果是自己越来越疲劳了,最后老师发出的声音好像催眠曲的音节一样,让人越来越想睡。
啊,黑乃笔记借下。」
但是,课程再无聊我也不能睡啊,因为有个家伙比我还能睡。
「好,不过,你连续睡4个小时到底是闹哪样啊!」
说着将准确记录古文课板书内容的笔记交给了他。
「多谢!昨天因某些原因不小心通宵了这种事是无可避免的,对吧?」
露出邪恶笑容的这个男学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杂贺阳太。
第4节课结束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将桌子和后面的杂贺的桌子合并在一起吃午餐。
「昨天晚上还没通关吗?」
「哎,这条线难度意外的不小啊,只提高女主的好感而不使其他女主嫉妒好像不可以呢」
听杂贺说的一部分话了解的人应该明白他在讲什么吧。
没错,就是攻略 18X 恋爱模拟游戏。
「——嗯,中途由于要看深夜动画还休息了 1 小时」
杂贺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也没戴眼镜,完全没有御宅族的风貌。
与大街上的重度宅比起来是属于比较轻的类型,只是当做一个爱好的感觉。
爱好写作的我,应该不算宅的范围了。
我在文艺部写的当然也不是纯文学小说,也就是所谓的轻小说。
「深夜动画不是录好了吗?」
「啊、动画果然不实时看不行啊,感觉超好!」
这样吗,我一边适当地随声附和,一边拿出便当。
「啊,话说回来啊,早上就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今天是和白崎一起上学了吧?」
「不,不是那样的」
「话说黑乃,你是不是在装作迟钝系男主啊」
装什么啊,我每天都在努力扮演一个平常的男高中生啊。
「我在信号灯前确实的目击到了你们俩对视的场景,啊啊,真羡慕啊,那是只有在工口游戏事件 CG 中才有的场景吧,真想体验啊!」
「冷静点,我与白崎只是同一社团而已,像美少女游戏的剧情是不成立的。」
「啊,是吗?」
你那完全不信的目光是闹哪样啊,喂你的背后好像可以看到黑影啊。「那些主人公都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受欢迎,与那个女孩不是那种的关系——怎么看都是好感度 100% 呀!」
「所以冷静一下,现实与幻想不要放在一起啊。
大致说一下,和白崎同学是小时候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啦,有过重要的约定啦,每天都来过来叫我起床啦,因班级不同而一起在屋顶上吃午饭啦,这样的事情一次也没有。
「闭嘴,和白崎同学那种水平的美少女早上上学的场景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所以什么都别说了,你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普通的男子高中生会和一个女孩对望那么久而什么都不做?」
「那,那是……」
我是文艺部的成员,同学名字也记不清楚,与其他女生也没什么交集可言,说起来除了白崎同学我也没有说明可以交谈的女生。如果说早上只是与被全校都认可的美少女高中女生只是寒暄的应该没什么人会认同吧。所以被这么说也只能无言以对了。
「话说在你的足球部不是有个可爱的女经理吗,为什么不去谈呢?」
「笨蛋 !她已经和队长在交往中!而且是进入高中的第三个男朋友!不想与现实中女生谈恋爱!!」
「什么啊,任性的家伙啊,可爱不就好了吗?」
「笨蛋!与有男友的女生私通是不可以被原谅的!那只有在鬼畜工口游戏和白天的连续剧才存在!!」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说的我已经很明白了,老实的坐下来啦。好吗?」
没办法呐,表现出这样表情的杂贺噗地坐了下来。
大概是讨厌成为同学们的焦点吧。
「啊,白崎同学现在没男友吧。」
「恩,大概没有吧?」
我手托着腮,眼睛注视着窗外跟杂贺说。
「白崎同学的话,讨不讨厌像我这样的男生呢?」
你能不能别这样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啊,但是露骨地避开好像也不太好。
「喂,你的脸好可怕啊」
「是有点在意的事,所以我想问问」
「OK,想问什么?」
「我很在意,那个白崎同学周围有没有其他男人?」
应该很多吧,她是个真正好女孩,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即使我这样的男生也能一视同仁,喜欢她的人应该很多吧。
「恩,如果是白崎同学的话吸引各种各样帅哥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是啊,像与我这样关系的友人应该数不过来吧。」
「哎呀,这就是现实啊,美少女周围聚集一堆男人很正常吧。」
「这样啊,白崎同学的话有一两个男友也是自然的吧——」
「没有哦。」
我的话打断了,杂贺吗?但是这家伙不可能发出这么可爱的声音。
不不,不对,这声音是……
「我没有男朋友。」
「白崎同学……」
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在这里?除了为了在屋顶吃午饭而从隔壁班来这里碰到,还是第一次在教室遇到呢。话说,为何我会感到内疚呢,脸上的汗不断往下流。等一下,冷静点,对白崎同学失礼的事是一点没做的吧!
「不,怎么说呢…….对不起,随便揣测了。「
但是我还是道歉了。
嗯,随意揣测别人的男女关系绝不是高雅的,况且还被本人听到了还是道歉比较好。
「啊,我没生气,没关系啦。」
「啊,嗯,这样啊,那就好……」
不不好吧,这气氛绝对不好吧,杂贺变成石像的样子来表明此事与他无关。
好歹没生气,应该没问题吧,这件事应该会过去吧。
只是,本人说完就保持沉默了。
「嗯,还有事情吗?」
「嗯,那个,早上没机会说的事情」
白崎同学从刚才出现就一直低着头,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推测不出她想说的话的内容。
「今天的社团活动,有重要的会议……绝对要来哦」
「会议?这样啊,我明白了。」
昨天解散的时候完全没听说啊……嘛,这样特意来通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结果今天社团活动也照常进行。
「嗯,那个……我会等你来的」
「啊,谢谢」
结束这短暂交谈,白崎同学快步地走出了教室。
和平常一样简短的对话呢。
「真是相当让人吃惊的美少女啊!」
到刚才为止保持沉默薄情的朋友复活了。
「杂贺,你再这样我就不支援你了?」
「不必了,本来就不认识我。但是白崎同学好像对你有兴趣的样子,太好了!」
对我有兴趣?那个?刚才绝对对我的好感度下降了吧。
「听我说黑乃,白崎同学没有男朋友,太好了!Chance 啊!!」
「啊,又回到那个话题啦。」
「果然说起高中生活就得提到谈恋爱吧!」
「真是讨厌的活动。」
「好,我干劲什么的也出来了,喂黑乃,白崎同学的介绍,下次吧!」
「你是在支持我吗,是你自己想交往吧。」
只是怎么说呢,以我现在与白崎的认识水平,能介绍的也不多。
「比起这个,快吃便当吧!」
「那也是这样啊,午休时间短暂啊,哎,休息时间再多个 2 小时就好了——」
我与白崎同学会话的紧迫感溢出消失后,将手伸向放在桌子上的便当盒。
取下盖子的话,等待我的应该是妈妈做的不太费心的饭菜吧,
「什么啊,这个……」
白色的米饭上神秘的桃色片状所描绘的心形标记跃入眼帘。
「嗯,那个,在黑乃的便当里的是什么!?这种露骨的爱情便当我也只在游戏里见过哦!?」
「啊,是吗——」
这个便当会让吃它的人感受到对方专一的爱,这是母亲绝对不会为我做的。
「妈妈,把我的便当搞错了吧……」
没错,这是姐姐为男朋友做的便当。
多么不幸的错误啊,现在我姐姐的男朋友正吃着妈妈做的凄惨盒饭了吧。
「噢,好强!心形啊,哈哈!非常满足!!!」
我那情绪高涨的朋友才不管这些呢,将心境复杂的姐姐的手制便当吃了。
但是姐姐啊,这个爱是不是有点重了啊。
紧张地把便当吃完后,经过 2 小时的课,放学了。
和平常一样结束扫除的我离开教室,笔直地向文艺部的活动室走去。
将与教室一样的拉门打开,走进熟悉的活动室。
「那个」
傻傻的叫了一声,但是活动室里仅仅只有一人。
文艺部是人数少的社团,也有幽灵社员的存在,会议前应该有联络过的,由于打扫稍稍来晚的我,本来想象着部长为首的前辈 在我到达前应该已经在闲谈的样子,可笑的是室内竟然只有一人。
进一步的说的话,万万没想到那唯一的成员是白崎同学。
背着大门坐着,其特征性的亚麻色头发能被人马上辨认出。
「啊,黑乃君」
「白崎同学一个人啊。」
「啊,嗯……」
是的,对话结束。
她那面无表情的可爱脸上好像没有表现出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下面该说些什么?嘛,先找个地方坐下好了。
虽然脑中想着各种各样的考虑,但实际上,一个也没有从口中说出,她也什么没说。
白崎同学翻着有可爱封面的文库本,我也仿照他从包中取出自制的轻小说。
是一份用 A4 大小的粗糙的纸做成小册子,可以明显感觉出它是手工制作的。书名是《勇者亚伯的异世界传说》,那种 RPG 游戏中经常出现的标题。
这是我中学的时候第一次写的故事,内容是勇者的亚伯怎样打倒魔王的故事,没有什么创新曲折的情节,而且文章功力也不好,不过是外行人的作品,尽管如此还是好好的让它完结了的有着美好回忆的一部作品。
今天久违的重读吧,还是写续集?或者……
脑中想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活动室几乎无声,有的只是从外面运动系社团传来的吆喝声,以及我和白崎同学各自翻书的声音。
这气氛有点尴尬啊,我几乎无法理解我刚刚打开的小说的文字。
什么啊,为什么谁也没来呢?会议有没有停滞?谁都可以,快点来吧,结束这从午休的事件开始的与白崎同学的尴尬氛围啊。
啊啊,本来与白崎同学两个人单独交谈之类的事一次也没有吧,总是隔着别人对话啊。
啊,但是,这样继续沉默下去,总觉得好痛苦,这里不该随便说点什么吗。
是啊,我和白崎同学都是的文艺部部员,对文学方面应该有共同的话题,为何不试试看。
而且,反正过后部长以及文艺部成员会吵闹的进来部活室,到那为止稍微简短的讲点什么吧,好,行动——
「「那个」」
咕,声音重了!
「啊,对不起」
「恩……」
尴尬,到刚才为止彼此都没有对话又突然同时说话了。
「我先说吗——」
「啊,好的,黑乃君,说吧」
啊,被催促,但我没什么可以作为话题的东西可说啊。
「不,嗯,我觉得大家都好慢啊」
不出所料的没有起到拖延的作用,只会让人认为很无聊吧。
「啊,是啊,我也……」
白崎同学,好像也有同样的事要说。
「……不,不对,不是那样的」
「?」
「其实呢,我有别的事情要说」
刚才的文静的态度不见了。
不一样,什么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个,那个啊——」
白崎同学以下定决心的气势,离开座位。
站起来的白崎同学和总是被我俯视的绝对不会相交的眼睛相交了,现在清楚的看清了双眼。
那种可爱浑圆的瞳孔,寄宿着强烈决意的色彩。
惊讶于她突然的豹变,但还是要假装平静。
「我说了谎话,……」
「嗯,什么?」
「会议,就说,那个,是骗人的」
说什么啊,意义不明,我的脑海中被问号填满了。
「啊~,原来如此。」
只能这么说了,这谎言根本不到生气的程度,本来就没搞清楚状况,还是想办法推进对话吧
「嗯,所以,那个……」
「……」
长时间的沉默,对话不发推进啊。
但是,现在最好先不与白崎同学对话,这里还是默默等她回话。
「那个,我,我——」
然后,她说着,
「黑乃君的事——!!」
是的,白崎同学终于说了。
「……?」
但是,听不到,白崎同学的声音,外面传来的声音,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听不见啊?鼓膜突然破了吗?
「——!?」
没有声音的世界,突然我的头感到尖锐的疼痛。
到现在为止头痛袭击的经验只在感冒时候,但这样的厉害的还是第一次,不,这次疼痛的质量就和以往不同。
不只是简单头痛,已经到威胁生命的程度了,一种致命性的疼痛——
「!?」
视野反转,疼痛冲击着全身。
几秒后,终于理解到了原来是自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每一过秒就觉得越来越严重,因为头痛的缘故,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我只好抱头打滚。
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叫了很大声也说不定,不过,那是用自己的耳朵听不到的。
「——!」
透过因为疼痛而流出的眼泪看到了白崎焦急的身影。想让她知道现在我很痛苦,希望救护车早点过来,但只看到了她悲伤而不知所措的表情。黑色慢慢从我的眼底爬了出来,开始覆盖住白崎的身影。
那个黑色的东西马上就像沙暴一样覆盖主视野,眼前她那流着泪的美丽的脸正逐渐消失。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地板上躺下触感也感觉不到,已经连呼吸是否还有都不能辨别了。
最后,在头脑中不断蹂躏的只有疼痛。
我死了吗——
五感被封闭在完全的黑暗中,我终于认识到自己在渐渐失去意识。
我不想死——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想法。